略暗的船舱里,堆满了杂物和散乱的图纸,年迈的水手一边记录着海上的航海日志一边仔细的辨认海图。身边的小椅子上坐着十三四岁的少年,正捧着脸蛋期待的望着他。
年迈的水手看了一眼少年,终于像放弃似的,添了一下干裂的嘴唇,放下手中的笔,换了一下坐姿靠在椅子上道:“好吧小伙子,说说你今天有什么想问的。”
“这个世界真的有海怪或者鬼魂出现吗?”少年脸上充满着兴奋问道。
“你的问题还是那么奇怪。首先我要说的是,海怪确实有,在我爷爷的爷爷做船员时,就亲眼目睹了一头巨大的海怪被冲上岸头。它有着无数条触须,眼睛有人头那么大。据说死亡的时候,腥臭味弥漫了小镇一个星期。”
老水手看着少年露出紧张亢奋的表情,继续道:“但是,那只不过是大的离谱的章鱼罢了。至少我的爷爷的爷爷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“你觉得它会像书里那样袭击船只吗?”
“我不知道它会不会,我只能说若它想袭击的话当然有这个能力,那些触须比铁索粗也结实多了。但是孩子,所有的海怪都是大的离谱的海洋鱼类,它们一般都在深海,很少会浮到海面上来。”
“那么鬼魂呢?它们也是别的什么东西吗?“
“鬼魂是不存在的。因为没有任何人能确定的发现和公布它们。它们的诞生只是当时人们还对这个世界不理解,并充满畏惧。人们害怕死亡,渴望死亡之后能有另外一种方式纪念他们,留在这个世上。所以才有了鬼魂魔怪一说。“
“看不到并不一定代表是不存在的啊。“
“看不到也不一定代表它们就一定存在。”老水手向他眨了眨眼睛:“如果你认为它存在那么就存在,如果你认为它们不存在,它们也确实不存在。只是孩子,千万不要让你的无知成为你恐惧的来源,战胜未知存在,靠你这里。”
老水手点了点少年的胸口:“勇气。”
少年无聊的叹了口气:“那么画本小说里的魔法也是不存在的了,这真无聊。”
“不。”老水手收起笑容:“魔法是真正存在的。”
“啊?”
“魔术,就是所谓的魔法,异术。是靠特定的血统传承的。数百年它们一直存在,并效忠我们的女王陛下。“
“那他们能发出火球,甚至通过吟唱就能毁灭一座城镇?!“少年惊讶道。
“也许从前能,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。随着我们叫做科技的东西发展,魔术渐渐式微,很多秘术已经失传。据说连施放一个火焰都需要大量繁琐的仪式。而这些我们只需要点燃引线,扣动扳机就能做到。“
“什么啊,真没劲。我还以为真有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呢,原来他们还不如我们正常人。“
“或许吧。但是传说里,还是有一些高级的魔术师因为血脉纯正,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力量来为女王效力的。“
“哦,是谁?真的 ?“
“这个只是传说,我也不知道了。但是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,凡是拥有巨大魔法力量的人,基本都是女性。所以,我们称这样的人为魔女。“
“魔女…好想见一见啊。“少年喃喃道,然后双眼闪着星星握着拳道:“好帅啊,好想见一见啊!”
“哈哈哈,孩子,魔女们都是大人物,别说她们的能力优秀,就是她们的身份高贵也不是我们能说见就见到的,侍奉女王的人物都是爵位加身啊。“
“那可不一定,这次航行结束之后,说不定我能在城里遇到呢。“
“哈哈,好的,去告诉大副我们马上就快到第六号岛了,让他准备一下吧。“
“你就是不相信我嘛。“少年气鼓鼓的站起来,在老水手笑声中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“臭老头不相信我….总之我一定会见到的!”少年用力的甩上了门嘀咕着:“但是就算去了王都,那些魔女长什么样子呢?“
他抬起头苦苦思索着,然后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情景。
夕阳将大海染成一片酒红,粼粼波光钻石般闪着光亮,远方已经可以看到墨绿色的岛屿。而这一切的景象仿佛是为了迎接船头上的金发少女。
她身着蓝白相交的裙甲,海风微微将她身上的缎带吹起,她平举着右手,右上悬着一颗和这迟暮的夕阳完全不同的,熊熊爆裂燃烧着的火球!
“魔…魔女……”
少女闻声手轻轻一抖,火球旋转着带着道道气旋慢慢缩小,最后发出轻微“呯”的一声,化作点点耀斑消失在空气中。
她转过身子,梳理了一下被风稍微吹乱的长发,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,似乎被人发现打扰后表情显得有些不快。然后不耐烦的,用比寒冰还要坚硬,无情的声音说道:“你有什么事。”
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,放佛不愿让对方接下这个话题,单纯的礼貌性驱赶而已。
少年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,即便是公主也不为过。她大概和我同龄吧,他心里想着,书里的公主也比不上她!
“那个。”他低下头,掩饰着自己的修燥:“船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依旧是清冷无比的回答。
“嗯…那我去通知大副了,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。”少年偷偷看了一眼少女,心里想着如果她笑的话一定非常好看,不过毕竟是自己打扰了人家。
他转过身,忽然想起如果下了岸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,如此美丽的女孩如果能知道她的名字多好。最终他鼓起了勇气,重新面对着她,这次抬起了头,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这时一阵海风将少女的长发扬起,她冰冷的绿色眼珠映着少年跼促的脸庞。金色的头发像丝绸一般,仿佛会将少女整个身体整个裹起。少年等待了好一会,几乎要放弃的时候,终于听到少女用平缓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:
“莉莉·爱丽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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